第31节

日啊,他一只万年单身狗做错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会不会太专业了?反正就是对沈妄的事业线打个底,后面就开始好好谈恋爱了。

沈靖你也准备准备啊,该下线了。

第68章

世界物联网博览会结束后的几天里, 沈妄和万幸接到了一个又一个专访请求,无非都是捧杀大学生天才之路的通稿。

沈妄大抵是话太少,成功逼退太多记者。

最后迟三穗只在一家国内年度最佳大学生杂志上看见了以他为封面的报道。

———《新起之秀, 名校学子,未来可期!博览会金奖获得者:沈妄》

这家杂志社名声不大, 但能上榜的前辈都变成了如今各个领域的大佬。

而网友总是看脸的, 这么一个特殊板块的杂志居然因为封面上这张脸顶上了微博热搜。

图片上的沈妄西装革履,漫不经心地捏着袖扣看向镜头。眼眸清透,尽管二十岁还不算成熟但已经有沉稳的气质。

神情独有种锐利不羁,像是抛开了很多包袱, 那是他的成长。

她看访谈前先点开了下面的评论区, 大都是一些迷妹发言, 倒还挺有趣的。

迟三穗正在替梦梦上选修的机械课,但课堂老师没有点名,来了一位中年教授在即兴演讲。

她看了一眼台上,把耳机偷偷塞进耳朵里, 微红着脸点开视频看沈妄的专访。

一大堆专业上的问题过去,记者提了几个常规的个人问题:“沈先生,像您这样的优秀大学生在高中时代一定也是个很努力的人。能简单谈谈您觉得在高中和大学, 自己的性格上有什么改变吗?”

沈妄笑笑:“我不是天赋型选手,为了考进清华和众多学子一样都很努力。至于性格的话, 可能是从自卑到自信的转变。”

记者惊讶:“这么说您高中时代是个自卑的人?那给您带来这种转变的人是谁呢?”

沈妄轻声道:“我的女朋友。一直以来都很相信我,她总是觉得我很优秀。所以即使我平凡也曾一无是处,但除了在她面前, 我再也没输过。”

他顿了顿,看向镜头:“她是个很明艳的人。幸好,没让她失望。”

......

迟三穗以指腹轻轻按了按绯红的眼角,抿着唇把他这话消化了一遍。这个人,真不愧是语文第一名,太擅长煽情了。

又觉得这才应该是她的沈妄。

意气风发少年郎,骑鲸揽海笑轻狂。年轻而不驯,宛如一匹势不可挡的黑马。

记者很理解地笑着说:“看来您的女朋友在您心中是个完美无缺的人,她一定经常鼓励您。”

沈妄否认:“不,我一度觉得她说的话都很不走心,还特别擅长从成绩上打击我。”

迟三穗:“.......”

她很好奇沈妄这是不是打算在全国人民面前卖个惨?

记者震惊地问:“您是清华学生,莫非她成绩比您还优秀?”

沈妄颇为骄傲地说:“她高中就一直是学校第一名,后来又轻轻松松上了常青藤名校,脑子确实还挺好使。”

“......”

迟三穗忍住想冲去南港揍他一顿的冲动,谁给他的勇气在专访上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秀恩爱的?

仔细想想,她得出一个结论,沈妄莫不是在为论坛上那篇抹黑她智商的帖子说话。

他继续说:“我是个偏科生,高中考完试没少被她训过。为了能一雪前耻,我大学很拼命,终于申请上了大四去斯坦福的交换项目。”

“所以接下来不会放精力在产品上了,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我的室友们。大学生创业,是很需要市场的包容性的。”

......

迟三穗愣了一下,她在T大的交换时间只有两个学期,大四就要回学校,还以为又要谈一场意念式恋爱。

沈妄也从来没和她说起过。她记得她有问过如果自己一直没回来,两个人是不是就没有缘分了。

毕竟沈妄其实不算主动的人,但他这句话像是给出了最好的答案。

就算自己没回来,沈妄也会去找她。

———“同学?下课了。”

迟三穗愣愣地抬起头,看视频看得太入迷,教室里的人都快走完了,而教授正在讲台前收拾资料。

提醒她的是一个戴着方框眼镜的男生,正站在过道上笑着看她。

迟三穗还没道谢就听见他来了句:“你是不是就是我哥女朋友啊,还记得我吗?”

迟三穗刚上扬的嘴角迅速抿得平直:“沈靖?”

“是我,看来对我还有印象啊。”沈靖点点头,指着台上那位教授:“那是我爸。”

说完,他还特意朝沈君峰喊了一句:“爸,这是哥哥的女朋友。”

迟三穗:“......”

她这才注意到黑板上已经写了名字,沈君峰———机械系特邀讲师,也就是说是她的公公?

沈君峰长得十分端正,像极了在上位待久了的那些人,儒雅中又别有一番浩然正气。他提着公文包走前了一点:“沈妄的女朋友?”

迟三穗忙站起来,礼貌性鞠了个躬:“沈教授您好,我叫迟三穗。”

不是叔叔,是教授。

她不太愿意和沈妄的父母表现得太过亲近,显然,他们也不会因为她而对沈妄亲近。

沈君峰点点头:“没听他提起过在大学有个学机械的女朋友,看来对工科很有兴趣?”

迟三穗有些尴尬,难道要说实话。其实是她室友忙着约会,所以让她来喊个到?这第一印象也太差了吧。

看出她的犹豫,沈靖抢答道:“嫂嫂是斯坦福交换生,应该是来旁听的。”

沈君峰笑着说: “斯坦福?倒是比沈妄要出息。”

“沈妄的团队刚登上了全国十大杰出大学生创业杂志封面,您不知道吗?”迟三穗没忍住反驳了一句。

沈君峰下意识皱眉:“花里胡哨的,不好好搞学业。”

迟三穗听见他这话脸上彻底没表情了,就像你永远唤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一样,你也永远无法让有偏见的人突然改观。

沈靖帮着圆场道:“爸您说什么呢,这话还当着哥哥女朋友面说。院长不是说找您有事吗?赶紧去吧。”

沈君峰点点头,示意先走一步。

沈靖看他走了又转过头来对迟三穗说:“别介意啊,我爸就那个脾气。搞科研搞了大半辈子,除了我妈这个生意人,其他人都瞧不上。”

迟三穗往后退了几步,就着桌子坐下,抱胸看他:“你话里的绿茶味怎么这么重?”

沈靖微微歪着头:“什么意思?”

迟三穗故作惊讶:“噢我忘了,你们这种天才可能不太爱上网。众所周知,绿茶是一种好喝的茶。但不爱喝的人,会觉得它味儿大。”

“那嫂嫂是爱喝还是不爱喝呢?”沈靖意有所指。

跟聪明人聊天就是费劲,说糙话显得没格调,打太极又太没意思。

迟三穗一哂,扯开话题:“我就直接问了,论坛的帖子是你发的吧?”

刚刚在沈君峰面前把她的资料背得这么熟,看他这样子也不像是那种无聊校友会去吃瓜。

再说了她实在想不到,这个学校还有谁会针对沈妄。

沈靖没正面回答,面无表情地问:“你问我这么多问题,那我也问你一个,为什么蠢货要试图努力,来抢走该属于别人身上的目光?”

“该是你的就是你的,怎么会被抢走?”迟三穗冷笑一声,近乎怜悯地看着他,“你以为以沈妄的能力,他查不到那些帖子是谁发的?”

沈靖突然笑了:“所以你觉得他为什么没说过呢?因为他活该,他在赎罪!这是我们兄弟俩的事,你只是个外人。”

迟三穗气愤地把手上的耳机往他脸上丢过去:“谁活该?你是受害者就要把他变成加害人吗?”

“那也是因为他我才认识齐晟宁的,他现在还天天养着齐晟宁那个植物人妈妈,你说他是不是存心膈应我?”

沈靖那张斯文的脸有些难堪扭曲起来,他一直把这件事当成耻辱。显然没想到沈妄会告诉旁人,对他心里的怨恨又多了一分。

迟三穗难以置信地说:“沈妄又不是神,他怎么知道那是个人渣,何况你的烂摊子还不是他背了锅。你觉得齐晟宁妈妈的事情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你哪来的脸在你爸妈面前装乖巧?”

门外有几个下一堂课的同学陆陆续续走进来,沈靖的情绪像是个自动控制器,在人前没有脾气。

他慢条斯理地把地上的耳机捡起来,一圈一圈绕着,温声道:“我哥从小就心软,虽然在爷爷家长大,但对我很好,总是让着我。但他这几年越来越喜欢和我抢了,考一样的大学,申请一样的奖学金。我轻轻松松就能获得的成绩,他拼死拼活也没超越过我,你觉不觉得他很不自量力?”

“我生来就比他智慧,所有人偏心我是理所当然。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者凭什么要和强者得到一样的东西?”沈靖不紧不慢地把手上的耳机放在她腿边上,神情颇为愉悦:“他责任感确实挺重的,那我很想看看齐晟宁的死在他心里会不会也已经成了阴影。”

迟三穗一怔,瞳孔微缩。

齐晟宁死了?

沈靖满意地看着她的表情,勾起唇角:“看来也不是什么都告诉你了啊。你救不了他的,他堕落的样子,就是对我最好的补偿。”

迟三穗胸口闷着火,站起身来拽着他的领口往后推,压着嗓子咬牙切齿道:“你有什么损失?齐晟宁犯罪未遂,你杀人未遂,沈妄欠你的早在牢里还清了。你欠他的呢?”

他们动静有点大,前排几个人往后好奇地转过来看。

沈靖平静地笑:“可是嫂嫂,我什么都没做过,他连反抗都不会。”

他除了刷些帖子发泄外确实什么都没做过。法律判决不了他,道德束缚不住他,一个受害者的身份能让他安乐无忧一辈子。

他只是说了一个事实。困住沈妄的是躺在医院三年未醒的齐美欣,是沈靖那无声的责怪和优越感,是他父母一次又一次的无视。

“人不是无所不能的,你的语言天赋在我这也上不得台面。Vous les ordures。”她用法语骂了他一句垃圾,附加个中指。

沈靖不在意地抬起眼看她,讽刺地笑笑。

迟三穗冷静地沉了一口气,松开手缓慢地说:“别去折腾他了,你哥心大不和你计较。嫂嫂心眼小,今天开始教你做人。”

作者有话要说:  别对沈靖的下场抱有爽文期待哈,这个人很聪明,没有犯罪,又站在了受害者的道德制高点。

沈妄也没必要翻案,毕竟他那个是自卫过度入狱。

总之会有个交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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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各位仙女的投喂!

第69章

齐晟宁死了这件事确实对迟三穗触动挺大的, 但她不知道能不能去找蒋承他们打听,她闭着眼都能想象那场景。

一个抛弃他们哥们的女人,两年后又惺惺作态地回来了。

太烦人, 这才是上赶着挨骂。

熬了两个通宵再加一个上午,迟三穗打着哈欠去图书馆把把战利品复印了好几份, 又去取了加急快递。

等事情都快做完了, 沈妄突然打了个电话过来。估摸是给她报告行程,也该回来了。

迟三穗把泪汪汪的眼睛擦亮了点,提起精神打招呼:“男朋友,下午好呀。”

沈妄“嗯”了一声, 然后沉默下来。

迟三穗:“......你这个人可真是闷呐, 特意打个电话是来看看我有没有嗝屁吗?”

他轻声道:“想听听你说话。”

这话倒是把迟三穗哄开心了, 她掰扯了一下手指头,好像快一个礼拜没见面。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她声音放软了些。

沈妄蹙眉问:“感冒了?”

迟三穗皱了皱鼻子,含糊道:“好像是这两个晚上没睡好着凉了。”

“我三个小时后能到学校,给你带药。”

“好, 等你回来哟。”

小姑娘声线细,说话语气好一点就跟进了蜜罐似的。

沈妄挂断电话还回味了一遍,笑着低低地学了一句:“等你回来哟, 可爱。”

一旁的万幸:“.......”

万幸很想给他一棒槌,有生之年看见这钢铁男神露出痴汉表情, 实在是太恶心了。

———“沈妄?”

他闻声看过去,何溯戴着个墨镜刚从VIP通道出来。身后还跟着个提箱子的人,俨然一个大少爷作派。

沈妄侧了侧头:“学校放假?”

“九天的秋假。”何溯点点头, 把墨镜摘下来,朝机场内的咖啡厅努努下巴,“不赶时间的话,那儿坐着聊会。”

“行。”

何溯一年也就回三次,美国大学春假、秋假、新年假。

加上苏荷在南港大学,他每次回来都是直接回南港,这次也是碰巧地遇见沈妄了。

说来也是奇怪,何溯可能因为这几年被迟三穗洗了脑,居然看沈妄这个人越看越顺眼。

他拿着汤匙搅了搅咖啡杯里的糖,开门见山地问:“你和迟三穗和好了?”

沈妄淡声“嗯”了一句,他这几天忙得晕头转向,此刻精神看上去并不算好。

何溯也不知道他来这是为了什么事,索性按自己想说的开口:“我表妹吧,小的时候超级好玩。特别是哭起来梨花带雨的。鼻头红红,眼角红红。”

沈妄抬头看他,倒是第一次听他夸迟三穗,还是说她的小时候,他坐直了点。

“每次我看她哭都想笑,因为哭起来太漂亮了。”何溯顿了顿,笑着说,“然后我就天天变着法儿揍哭她。”

沈妄:“......”

他以一种“你说的这是人话?”的疑惑眼神看向何溯。

何溯忽视他的表情,自顾自的说:“后来她初中被欺负过,再也没怎么哭过了。咬着牙跟我在道馆训练,反正挺坚强一姑娘。”

沈妄听他说得都有画面感,他一直觉得迟三穗长得很幼态。骨架也小,所以他老喊她小姑娘。

他都能想象到四五年前的迟三穗,估计婴儿肥都没褪,使着吃奶的劲儿和这个傻逼表哥打架。

想到这,他反应过来自己有点变态。突然也想回去把迟三穗弄哭了,看看她红着鼻头的样子。

“你知道我上一次见她哭得稀里哗啦,快背过气去了在什么时候吗?”

何溯的话打断了他脑海里的幻想,他说:“是你刚高考完那年夏天,她手机被抢了。回来抱着你那件校服哭了将近一整天,来美国之后第一次这么无措。”

沈妄紧抿着唇线,直勾勾地看着他。

......

那是时隔初中的校园暴力后,迟三穗第一次这么狼狈不堪,哭肿了眼睛问何溯:“哥,我手机没备份聊天记录。怎么办啊?我和他有关的唯一一点念想都没了。”

她当时像是个傲骨被生活碾碎了的女孩子,那种表情可以出现在任何一个人脸上,但不应该是她。

即使是在时代广场曾经因为脸盲认错人差点被拐走,又或者听见葛烟犯病复发时歇斯底里的耳边哭喊时,她也没哭得这么惨过。

那也是何溯第二次觉得自己像个废物,迟三穗在他面前一向有主见又机灵。他没办法回答她的问题,以至于他对当时那个场景记了很久。

没人告诉他们葛烟心理问题要是一直治不好该怎么办,迟志强只是把他们安排在美国做个亲属看护,却从来没给过他们期限。

大人有大人的考虑,而他们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孩子,连自力更生的能力都没有,何况参与他们的决策。

后来葛烟转去加州洛杉矶医院,自杀倾向很高的病患是要被□□管制的。但葛烟还算积极参与治疗,慢慢的可以理解迟三穗一周来一次看她。

直到一个月前,医生说她恢复行动自由了,迟三穗立马申请了回国的交换项目。

说实话,何溯站在男生角度看肯定也生气。家里出了点事,为了不耽误男朋友,索性分了手。

现在事情解决了,又眼巴巴来求和。听着都糟心。

但他更清楚迟三穗的性子,这些事她肯定提都不会提。她总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不擅长深情。

有些事,她不说就永远不会被人知道。

她只是看上去潇洒,但实际上很敏感,心思细腻,想得很多。

所以他得来说,何溯垂下眼。不同于平时的不正经,语气诚恳道:“沈妄,她没有对不起你。十六七岁,哪懂太多东西,亲妈半死不活,她想的就是别给别人添麻烦。”

“她以前一个挺干净开朗的小女孩,被那个犯病的妈磨了一年半,自己又为了高绩点折腾了小半年,找我要烟抽的时候熟练得跟抽了十几年的烟鬼似的。”

“我家里人少,就这么一个妹妹,拜托你多心疼点了。”

.......

.......

天空灰暗下来,机场外霎时响起一阵惊雷。风雨欲来的南港,航班陆续发出延误广播。

而地处北方的帝都云朗星疏,一轮圆月半隐在树梢之后。东门外的一条小吃街,附近的大学生和下班的工作族都会来这喝个啤酒,撸个串。

为了庆祝梦梦脱单,她的建筑系帅哥请客。

梦梦男朋友叫周骁,是大一新生。长得阳光帅气还大方,特意点了一打青啤。

但才吃了半个小时不到,桌上三个人表情越来越凝重。他们的对面是睁着大眼睛乖乖巧巧坐在长凳上的迟三穗,此刻傻乐着哼起了歌。

朴智美:“我的妈!谁能告诉我仙女的天敌是两罐青啤啊?”

梦梦咬了一口北极翅,无奈地摇摇头:“我们现在应该想想怎么把她带回去。”

周骁:“可是她一直喊着她家在太平洋比基尼海岸比奇堡贝壳街126号石头下面,我没记错的话,那是不是派大星家?”

“何止,她刚刚还说在大菠萝下。”梦梦戳了一下她的脸,问她,“小迟,我们现在回宿舍吗?”

迟三穗咬着下唇笑了一下,摇摇头:“不去了不去了,太晚了,我要回家呀。”

三个人:“......”

周骁迟疑地说:“迟学姐的手机在哪,要不给她男朋友打个电话?”

朴智美幽幽地问:“你忘记刚刚靠近她被打了一巴掌的事吗?”

迟三穗的自我保护意识确实很强,三个人沉默了会儿。只好骗着她又多喝了一罐青啤。

彻底把她喝趴下了,才找到她手机给沈妄打了个电话。

*

夜市嘈杂拥挤,带着夏天的闷热。

沈妄赶过来的时候还有些喘,航班推迟,他坐的高铁,刚下车站就接到了电话。

行李丢给了万幸,衣服也没换。一身精致的西装站在人群里长身鹤立,在灯火璀璨中极为招眼。

朴智美见他走过来特意提醒了一句:“小心被打!”

话刚说完,沈妄手已经拍上了迟三穗的肩。然后几个人眼睁睁看着刚喝得酩酊大醉的人突然奋起给了他一巴掌!

周边人倒吸一口凉气,沈妄成功收到了一波他们同情的目光。顶了顶腮,轻声在她耳边喊:“迟三穗,睁开眼。”

他此刻有些后悔手上没戴那个戒指了,他没自信迟三穗能认出自己来。

果不其然,清醒时的迟三穗都不一定认得出来,何况喝得半醉的她。

“司机哥哥,我家在海王星双鱼座上!”

“......”

沈妄真实感受到了迟三穗几年如一日的酒量,好脾气地半蹲着身子:“迟三穗,我是沈妄,背你回去好不好?”

迟三穗愣了一会儿,醉醺醺的眼神有些飘忽,突然提高嗓门喊了一句:“沈崽崽!喝了点酒,思来想去还是想告诉你一声,大哥爱你!!”

“......”

朴智美他们惊呆了,沈妄绝望地叹了口气,去牵她的手,被一把甩开。

迟三穗天不怕地不怕地吼道:“你是谁啊!再碰我,我让你活不过今晚!”

“姓迟的,别给老子装疯卖傻。”沈妄声音沉下来,晦涩中含着些别的情绪。

大概是听清了这句话,迟三穗怔忡了几秒,被说的眼圈都快红了。

“崽崽。”

“嗯。”

他心刚软下一块,准备去抱她。结果迎面而来一个巴掌,真他妈原汁原味无添加。

沈妄快没法子了,迟三穗这个样子他只有那点记忆,比如像很久之前那样让她摔个屁股开花。

最后还是梦梦狠下心来,拿着冰水往她脸上泼了一道。沈妄叹息了一声,脱下西服外套披在她身上。

迟三穗被冷得不行,打了好几个喷嚏。

颇有一种酒醒了一半不敢动了的懂事感,乖乖地趴到了沈妄背上。

几个人总算是松了口气,连一边看热闹的路人也放下心来。

沈妄想了想,向朴智美他们几个道了个谢。问道:“我把人送我外面的公寓里去没问题吧?”

朴智美和梦梦忙摇头:“没问题没问题,她明天没课!不用急着送回来!”

两个人就差把嘴咧开了笑,暗示意味不言而喻。沈妄也没说其他话,礼貌地点了个头转身往公寓方向走。

*

夜色浓郁,路上依旧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他们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走过长长的巷子,像是回到了高三那年。

沈妄背着她上楼,脑子里全是何溯说的那些话。

———“我妹真的挺喜欢你的,她每天晚上都要抱着你那件校服睡觉。唯一一次对她妈发火,是因为你那件校服被她妈扔了。”

“你可能不敢信,她这么一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为了你一件衣服,当天晚上翻垃圾车翻了几个小时。后来还是没找到,我都怕她被磨出病来。”

“最愚蠢的是,迟三穗这么崇尚科学的人竟然信了一回路边的占卜塔罗牌,占的是你有没有好好吃饭。”

“她唯一一件和你有关的东西都没了,就在自己脚踝上纹了你的名字。”

......

沈妄那颗心被反复揪起又被碾磨成沙砾,迟三穗真的太狡猾了。把深情演绎成玩笑,骗过了所有人,也包括他。

他年少就一直缺少爱,嘴上说着无所谓。心里却总渴望迟三穗多爱他一点,也总埋怨她不能多爱他一点。

两年前沈妄曾经卑微地问过她:“迟三穗,你爱我吗?”

她点头,但语气依旧是不认真的,好像下一秒她对一只猫也会说出“爱”这个字。

小姑娘的话有几分真呢?她什么都有。甚至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不能太喜欢她,否则她会有负担。

可她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全心全意来爱他的,沈妄不知道,迟三穗也没有说过。

他只知道自己没有安全感,却忘了从迟三穗的角度想过。她在这世界上没有一张记得住的面孔,即使平时笑得再明艳,也一定有过无措和害怕的时候。

沈妄现在才意识到,他一直在索取,但从来没跟她说过一句喜欢。

玄关灯打开,他把人放在了床上,给她拿毛巾敷了敷脸。

迟三穗还有些懵,胃里翻腾着酒味和烧烤的油脂。她难受地踹开了鞋子,坐起身来把袜子也脱了扔在地上。

白织灯下,沈妄半跪在地上摩挲着她脚踝上的纹身,那是他名字的缩写和生日。

迟三穗试图抽回来,酒精侵蚀大脑,连说话都不太清楚:“你别摸了,很痒!”

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不疼吗?”

迟三穗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朝他挪过去,把他拉上床来:“你老说我娇气,纹这个的时候我可没有喊疼哦。”

“为什么纹在这?”他把人搂在怀里,细细地含她耳骨。

迟三穗酒还没醒,耳边酥酥麻麻。

她没什么力气地挣扎了一下,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含糊不清道:“你当时只亲过我那。”

沈妄这一瞬间,心快炸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迟哥七分醉,沈崽要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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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就发了,看见修改不用管,是在捉虫

第70章

沈妄觉得自己真挺混蛋的, 高三那年唯一一次亲吻还是小姑娘主动凑上来的,结果还没两秒就被他躲开了。

他现在看以前的自己就跟看傻逼似的,女朋友在怀里为什么坐怀不乱?

这合适吗?多打击人的自尊心。

迟三穗跑厕所吐完, 躺床上没点劲了。她没吃多少烧烤,主要还是酒喝得多, 现在脑子还迷迷糊糊的。

“你在干嘛?”他按住迟三穗放在他衬衣纽扣的手, 有些凉的指腹轻轻点在她没睁开的眼皮上。

迟三穗虽然折腾得困乏,但在醉意下胆子也大了下,睁开眼睛看他。

眼前人的脸近在咫尺,额前微微凌乱的碎发清亮含情的眸子, 凌厉的脸部线条......记不住, 有些虚幻的不真实。

“我觉得你不太对劲。”她喃了一句, 太矜持了,这不是她男朋友的风格。

沈妄可是那种被她蹭两下都能变态的人,但现在孤男寡女,她又喝了酒, 他居然像个君子似的老实得不得了。

迟三穗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算清醒的,但她总归知道自己旁边是沈妄。

自己的男朋友,做点什么也是应该的吧。

这样想着, 她手指摸了摸他的喉结,感受到手下喉骨的温度和上下滑动。

沈妄把她手放嘴边轻咬了一口:“怎么不对劲?”

迟三穗环着他后颈, 在他耳边问:“我亲一口你的喉结行不行啊?”

她记得第一次有这种想法的时候是在高中运动会的晚自习后,他带她去撬了台老虎机。少年在那个年纪已经有了青涩的荷尔蒙诱惑,看上去很招人。

沈妄知道她喝了酒就会理直气壮地发疯, 但没想到现在越玩越大,真好奇她明天起来会有什么反应。

他没来得及回答,喉边就一阵湿意。迟三穗舔了那一下,含着碾磨了一圈。

“.......”

操。

沈妄脑子轰得一片混沌,顿时淡定不了了。

他把人脑袋抬起来,重重地亲了她一口。勾头吻着迟三穗耳垂,一点一点往下移。

不同于以往的规矩,迟三穗感受到脊背发凉。他掀开了她的衣服,手扣在背上四处游离,几乎快碰到她的尾骨。

迟三穗蜷着脚趾头往后倒,手无意间碰到了床头台灯的开关。

房间暗下来,夜色下的男人鼻挺唇薄,睫毛微塌,看不清瞳孔里翻涌的情绪。

“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他声音喑哑,唇又覆了上来,在她下颔、脖颈、锁骨处流连忘返。

迟三穗:“......”

她脑子发懵,照这样下去,吃了她也不是不可能啊。

“啊,疼!”她喊了一声,把沈妄的头挪开,一脚把人踹下床去。揉了揉被他咬舐的脖子,赶紧往后爬。

沈妄被踢下去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站在床边盯了她一会儿,俯视她的表情。

小姑娘全身泛粉,被他亲得眼角都憋出了泪。衣服撩到腰间,露出紧收小巧的腰线。粉嫩的脚趾头蜷起,蹭着床单。

此刻无辜又单纯地看着他,刚刚做的事这么荡。现在这神情倒是挺有反差,看得他腹下一把火。

沈妄扯着她两条细腿往自己这猛地一拽,身体压上去,含着她耳尖低低地笑:“撩完就跑?迟小姐,这不太好。”

迟三穗想说点什么,结果一出口就变了调。赶紧捂着嘴,支支吾吾地扭了一下。

“再扭,今晚让你当妈妈。”他轻飘飘威胁。

“......”

他托着她的后脑勺亲下来,酥麻的触感。舌尖被他缠弄着,往她大腿内侧的敏感肌肤碰去。

她心跳快得要停止,攀着他肩膀的手指收紧。咬着下唇说:“什么东西硌着我了,你的皮带还是手机?”

沈妄哑声笑,舔了舔她的后颈,把她手往下带:“我也不知道,你自己摸摸是什么。”

月亮幻想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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